素察此人,坏事做尽,但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他在男女之事上的洁身自好。
姜宥仪盯了素察十六年,后来池浪和林意也把这人翻来覆去地查了好几遍,别说实打实的私生子,关于这件事,素察甚至连一星半点的流言蜚语都没有。
……除非当时邱格他们在手术室里口口声声说的“素察女儿”,是在故意欺骗姜宥仪。
可当时还只是个孤女的茉莉,在他们眼里跟一个死人无异,池浪不觉得他们有整个手术室一起说谎欺瞒她的必要。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在姜宥仪能说出来的当年参与非法移植手术的人里,唯一还守着点医德有点良心的普明医生到现在还没有跟他取得联系,那么突破口只能放在已经落网的弗里曼和邱格身上,但邱格本来就从骨子里恨把他送进去的姜宥仪,再加上承认自己进行非法移植手术会加重刑期,他这些天面对审讯都始终三缄其口。所以就只剩下了一个弗里曼,好在从目前看来,那老头儿面对所有指控都是一副坦白从宽的配合态度……
他正想着这事儿,怀里的姜宥仪却在这时微微挣了一下。
池浪是斟酌被打断,他下意识地放松了手臂,姜宥仪从他怀里起来,隔着车玻璃,远远地朝警署大楼的门口看了过去。
在那里,素察在律师和安娜的陪同下,从容不迫地从警署的正门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
哪怕在此时此刻,安娜依然对她这两天所经历的一切都莫名其妙且嗤之以鼻,“他们竟然觉得我身体里有姜宥仪的肾……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
素察浑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两天没见太阳,他此刻走出屋檐下的阴影,站在台阶前,沐浴着阳光,慢慢地呼出一口在胸口憋闷已久的浊气,“这两天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这话显然不是问安娜的,律师本能地看了眼周围,而后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警方在行动之前收到了一份针对集团十分详尽的调查举报材料,经侦以此为依据动作很快,情况不太乐观。”
凭瑞森资产在桉城的影响,警方没有切实证据绝不会贸然行动,素察对此不意外,只是问律师,“那些材料是谁的手笔?”
“举报人是姜宥仪,举报材料横跨了十年之久,但实际上,有些内幕,不像是她能挖出来的东西。”
律师顿了顿,目光朝警署大院的正门看了过去,语气也随之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不过联想到她跟林意的关系,她能拿到这些东西,也就不太奇怪了。”
素察的视线随着律师朝院门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林意正好走了进来,她是来找姜宥仪和池浪的,但此刻她也站住了脚,朝台阶之上的素察三人看了过来。
遥遥的四目相对里,素察听见律师嘲讽地接着说道:“要论林律挖门盗洞的本事,当初她称第二,整个桉城的律师圈里可没人敢称第一。我听说,她被吊销执照之后,那些旁门左道的手段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没了束缚越发如鱼得水起来了。”
过来接他们的司机到了,素察没再说话,率先走下台阶上了车。
律师是自己开车来的,没有跟他们同行,开车的是素察那个心腹助理,没了外人,坐在素察身边的安娜万分愧悔,“都怪我当初轻信了那个姜宥仪那个疯子……害了爸爸,也害了集团。”
安娜其实一直没弄清楚姜宥仪为什么那么恨他们。
直到昨天有了司法鉴定的事,她才意识到姜宥仪做这一切原来是为了报复他们夺走了她的那颗肾,可在安娜的视角里,这种无稽之谈简直就是欲加之罪,到了现在,她只能把姜宥仪这个人归类到了疯子的行列里。
安娜悔不当初,但素察却摇了摇头,“不怪你。”
车从院门口开出去,素察的目光再度落到林意身上,车子与之擦肩的时候,车内外两双同样毫无感情的眸子互相凝视着对方,又很快随着车辆的前行而躲开,而素察身边的安娜看着她父亲垂下眼皮,漠然地说:“我只怪我当初一时心软,没有放任她去死。”
“您说姜宥仪吗?”安娜愈发奇怪起来,“她当年跟我们到底有什么牵扯?她那个莫名其妙丢了的左肾到底是……?”
素察没有说话,只阴沉地抬头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随着车子转弯开上主路,后面林意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
…………
梅耶的案子和桉城竞选期发生的一系列丑闻很快惊动了联邦政府,首府那边派了联合调查组进驻桉城接手了后续调查审理事项,所以在后来的几天里,桉城反而迎来了诡异的平静。
就这样,在深海地动山摇,海面却风平浪静的假象里,这一年的春节到了。
这边是没有春节公休假的,但好在华裔多,许多公司都自行给员工放假了,恰巧今年的除夕又正好赶上了2月14的情人节,于是桉城的大街小巷又久违地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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