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霜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当年那个在雨夜里带她下山,又辗转找到周玲云的人,真的是乔羽书。
“阳宝的事我早知道了。你要是真知道什么,就别藏着,别给我讲些无关痛痒的旧事。”
乌鸦犹豫了半晌,爪子在地上来回搓着。
终于,它小声开口:“我说了,你可不能打我啊……真的,我经不起打。”
“说。”
叶辞霜盯着它,“说完再打。”
乌鸦抖了抖羽毛。
“呃……袁佳妮,其实是你养母焦艳玲。”
叶辞霜猛地抬头,双眼死死盯住它。
“当年,焦艳玲在执行一次秘密任务时,遭遇伏击,头部受了重创,摔下山崖。她侥幸没死,却被当地人救起,醒来后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后来是袁佳薇在一次外出时认出了她,她们曾经在同一个特工训练营待过。”
“袁佳薇没有声张,而是偷偷把她带回袁家,对外只说这是远房亲戚收留的孤女。她给焦艳玲伪造了身份,让她以袁家二小姐的身份生活。可没人知道……她才是你亲生母亲。”
“什么?”
叶辞霜猛地站起身,指尖颤抖。
“焦艳玲不是我养母……她是我的亲妈?”
“我妈……还没死?”
她怔在原地,眼眶瞬间泛红。
怪不得……怪不得婷婷姐每次哼起那首熟悉遥远的歌谣时,她都会感到心口一阵发酸。
“她在哪儿?她现在到底在哪儿?你带我去找她!求你了!”
叶辞霜一把抓住袁婷婷的手臂。
她等这一刻等了十几年。
“她……被袁钰琪关进精神病院了。”
话音未落,厨房外响起脚步声。
“辞霜,你在跟谁说话?”
裴光辉推门进来,眉头微蹙。
手里还拿着袁婷婷刚递过去的药方,目光在叶辞霜和袁婷婷之间来回扫视。
他还没来得及坐下吃饭。
就听见厨房里传出那样激烈的语气,脚步不由得一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二哥!”
叶辞霜猛地转身,眼中含泪却闪着决绝的光。
“我刚从袁钰琪那儿打听到佳妮阿姨的下落!她不是死了,是被关起来了!咱们赶紧去接她回来,不能再拖了!”
她顾不上裴光辉还没吃饭,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裴光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骤然变沉。
他迅速将药方塞进衣兜,点头道:“好,我跟你去。先找婷婷姐问清楚地址。”
三人火速赶往城西的精神病院。
那家疗养院藏在荒僻山脚。
铁门锈迹斑斑,守卫森严。
若不是袁婷婷提前买通了护士,他们根本进不去。
当他们终于在三楼最尽头的病房见到袁佳妮时,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小姨,如今披头散发,眼神空洞。
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色蜡黄。
“妈……”
叶辞霜冲过去,跪在床前,眼泪哗地一下全涌了出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袁佳妮枯瘦的脸颊。
“是我……我是辞霜啊!你记得我吗?我是你的女儿啊……”
袁佳妮听见叶辞霜两个字,耳朵轻轻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缓缓抬起头。
嘴里的童谣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叶辞霜小时候每晚必听的摇篮曲独有的温柔。
“辞霜……你刚才喊小姨什么?”
袁婷婷猛地抬头,瞳孔剧烈一缩。
“你……你是小姨这些年一直念叨的那个辞霜?你姓叶,你大哥叫叶海轩,对不对?是不是你?!”
她死死盯着叶辞霜,眼眶迅速泛红。
小姨终于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亲女儿了。
而就在叶辞霜轻轻喊出妈的瞬间,袁佳妮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僵硬地转过头,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叶辞霜脸上,嘴唇微微哆嗦,突然伸出手,颤抖地抚上叶辞霜的额头。
接着,她又开始低声哼起那首童谣。
袁婷婷看着眼前这一幕,再也支撑不住。
她扑通一声跌跪在地,转而一头扎进裴光辉怀里,放声大哭。
“小姨……我的小姨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袁钰琪!袁钰琪!我跟你没完!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裴光辉紧紧搂住她,脸色铁青。
“我不会放过她的。”
叶辞霜背对着众人,小心翼翼地喂袁佳妮喝了几口灵泉水。
等到袁佳妮终于安静睡去,叶辞霜轻轻放下杯子,缓缓站起身。
她转过身,脸上已没有泪水,只有一片寒冰般的冷意。
“可她现在是爷爷的心尖尖,我们拿她怎么办?”
袁婷婷抽泣着抹去眼泪,声音哽咽。
“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没法证明妈妈当年车祸是她设计的,也没法证明小姨被关进医院是她下的手……她现在是袁家的大小姐,风光无限,谁敢动她?”
“那就毁了她最在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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