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沟的硝烟与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探索队却已无暇仔细清扫战场。那头被绳索牢牢捆住、侧卧在冰冷河滩鹅卵石上的梅花鹿,成了此刻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它不再剧烈挣扎,但胸膛依旧急促起伏,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偶尔发出一声低微、颤抖的哀鸣,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曹大林顾不上休息,他蹲在母鹿身边,仔细检查它受伤的后腿。那条腿靠近臀部的位置有明显的肿胀和擦伤,似乎是在之前的混乱中被什么东西撞击或刮蹭所致,并非枪伤或野兽撕咬,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即便如此,长时间的捆绑和惊吓,加上腿伤,也让这头野性生灵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糟糕。
“必须尽快弄回屯里救治,耽搁久了,怕是不行。”曹大林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在这荒郊野岭,缺乏药品和合适的安置环境,这头珍贵的活鹿很可能因为应激和伤势恶化而死亡。
如何将这头百余斤重、且极度不安的母鹿安全运回十几里外的草北屯,成了摆在探索队面前的又一道难题。抬着走?且不说山路崎岖难行,抬杠的晃动和人员的靠近,只会加剧鹿的恐惧,可能导致其拼命挣扎直至力竭身亡。
曹大林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河滩边那些被山洪冲下来、略显干枯的柳树枝条上,一个想法跃入脑海。
“砍些结实的柳木枝,还有藤蔓,咱们做个简易的拖架!”他果断下令。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刘二愣子挥舞砍刀,利落地砍下几根粗细适中、柔韧性好的柳木主干。吴炮手则带着人采集林边坚韧的野葡萄藤。曹大林亲自动手,利用猎刀和绳索,将柳木枝交叉捆绑,很快搭建起一个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简陋担架式拖架,底部特意保留了一些枝叶,增加摩擦力和缓冲。
接着,是最关键也最需要小心的一步——将母鹿转移到拖架上。为了避免在搬运过程中造成二次伤害,尤其是对那条伤腿,曹大林示意众人动作务必轻柔。他亲自上前,一边用低沉、平稳的语调对着母鹿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抚,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捆住鹿腿的绳索,但并未完全松开。然后,他和吴炮手、刘二愣子三人,分别托住鹿的肩部、腹部和臀部,合力将其缓缓抬起,平稳地安置在铺了些许软草的拖架上。随后,再用绳索将鹿的身体与拖架进行多点固定,确保它在运输过程中不会因为颠簸而滑落或翻滚,但固定得又不过于紧绷,给它留有一定的活动余地和舒适度。
整个过程,母鹿都十分紧张,身体僵硬,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但或许是曹大林那奇特的安抚语调起了一丝作用,或许是它已经精疲力尽,它并没有做出太过激烈的反抗。
“走!”曹大林检查了一遍固定情况,确认无误后,将拖架前端的两根主要牵引绳套在自己肩上,沉声喝道。刘二愣子和另一名体力好的队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帮他一起拉动拖架。吴炮手则带着其余队员持枪在前后警戒,一方面防备可能被血腥味引来的其他野兽,另一方面也要驱赶好奇跟过来的、那几头还在附近游荡的散猪。
返程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拖着沉重的鹿和拖架,在融雪后泥泞湿滑、遍布障碍的山路上前行,每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拖架与地面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拉车人粗重的喘息和梅花鹿偶尔不安的扭动与低鸣。曹大林走在最前面,肩上的绳索深深勒进他的肌肉,他的腰背微微躬起,像一头负重的老牛,脚步却异常沉稳。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前的泥土里。
刘二愣子起初还觉得新鲜,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家伙真沉”,但没过多久,他也累得只剩下喘气的份儿,再也顾不上说话。山林寂静,唯有这队人马艰难前行的声音,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宣告葫芦口战斗彻底结束的零星枪声(吴炮手安排的人成功击毙了瘸腿孤猪和几头顽抗的公猪)。
当草北屯那熟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夕阳已经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屯子里炊烟袅袅,正是晚饭时分。探索队拖着鹿归来的景象,立刻引起了屯口的骚动。孩子们最先发现,尖叫着跑过来围观,又被大人们赶紧喝止拉住,生怕惊扰了那头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大家伙”。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全屯,许多人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纷纷跑出家门,聚集到合作社新楼前的空地上。
“哎哟妈呀!真逮着活鹿了!”
“看那鹿角!还是母的啊!”
“这玩意儿能养住吗?”
“大林他们可真行啊!”
王奶奶、春桃(抱着孩子)以及合作社里几位心细手巧的妇女,早已闻讯准备好了热水、干净的布条和一些屯里常备的止血消炎草药(如捣烂的马齿苋、蒲公英等)。曹大林顾不上跟乡亲们多解释,指挥着队员将拖架小心翼翼地抬到合作社后院一块事先简单平整过、相对安静避风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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