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外太空轨道之上,女娲、洛玄与洛渊三人静坐在一朵凝练如羊脂白玉的云榻之上,云气蒸腾间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先天灵气,却丝毫无法驱散父子二人眉宇间的凝重。
洛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身旁的洛渊则是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却也难掩肩背间的紧绷,此刻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极轻,仿佛稍重一分便会惊扰到面前这位上古神尊的思绪。
沉默如同无形的威压,在三人之间弥漫了足足三炷香的时间。洛玄与洛渊对视过数次,每次都只是匆匆移开目光,眼底的复杂却愈发浓烈。
他们心知肚明,当女娲娘娘轻启朱唇,将“盘古之心中封存着盘古大圣残余真灵”这个足以颠覆三界认知的秘密和盘托出时,所谓的“选择”便已不复存在。
盘古,那是开天辟地的大圣,是整个洪荒世界的源头。他以身化万物,左眼为日,右眼为月,血脉成江河,骨骼化山岳,连呼出的最后一口气息都化作了四季长风。
三界修士自幼便诵读着盘古开天的传说,将其奉若精神图腾。可谁能想到,这位早已身陨道消的大圣,竟还留有一缕真灵存于盘古之心这等至宝之中?
女娲能将这等秘辛告知他们,绝非信任二字便能概括。
洛玄父子人情世故与人心险恶早已看透。这秘密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知晓的瞬间便注定了无法脱身。
若他们点头接下任务,尚有一线生机;若敢有半分推脱,女娲为保秘辛不泄,定会毫不犹豫地抹去他们的存在。上古神尊的仁慈从不是给潜在威胁的,更何况是关乎盘古真灵这等惊天大事。
洛渊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父亲,深吸一口气,胸腔中起伏的灵气渐渐平复。他再次看向洛渊,父子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便已读懂了彼此心中的决断。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与其苟且推脱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不如干脆接下这任务,或许还能搏出一条通天大道。毕竟能参与到复苏盘古大圣的伟业之中,哪怕身死道消,也足以在修真史上传下一段佳话。
洛玄抬手理了理微乱的道袍,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声音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女娲娘娘,既然此事关乎盘古大圣真灵存续,乃是三界头等大事,我父子二人自然不敢推辞。只是不知娘娘需要我二人具体做些什么?”
一直闭目养神的女娲缓缓睁开双眼,刹那间,两道璀璨的神光自她眸中射出,竟比远处的恒星还要耀眼。她周身的云气仿佛受到了感召,开始缓缓流转,形成一道道玄妙的符文。这位创造人类的上古神尊,此刻周身散发出的威严,让洛玄父子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颅,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女娲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清冷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悠远,“我要你们前往混沌深处,找到一个正在开辟的大世界,将盘古之心内的真灵寄存于其中。那大世界开辟之时,会诞生最为纯粹的先天生机与鸿蒙紫气,恰好能滋养盘古大圣这缕残破的真灵,助他慢慢修复本源。”
她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让二人去山下买一壶酒那般简单。可这番话落入洛玄父子耳中,却如同平地惊雷,让他们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洛渊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洛玄用眼神制止。洛玄的脸色也早已变得惨白,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指尖因用力而掐进了掌心,刺痛感让他勉强保持着清醒。
混沌?开辟中的大世界?这两个词单独拎出来,都是足以让大罗金仙闻之色变的存在,更别说将它们组合在一起,还要让他们这两个去执行任务。
他们太清楚混沌意味着什么了。
那是世界诞生之前的虚无之地,没有天地,没有日月,甚至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其中充斥着狂暴无匹的混沌之气,每一缕混沌之气都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威力。
别说他们还没成仙的修为,就算是渡劫期的大能,踏入混沌之中也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会被混沌之气撕碎神魂,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而比混沌更可怕的,是正在开辟的大世界。每一个大世界的开辟,都需要一位拥有开天辟地之能的至强者作为开辟者。
就像他们所在的盘古大世界,便是由盘古大圣以自身精血与神魂开辟而成。那等强者的威能,早已超越了“修士”的范畴,达到了法则层面的极致。
别说他们父子,就算是所有修士联手,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也不过是随手可碾死的蝼蚁。
洛玄甚至能想象到那样的场景:一位身高万丈的开辟者,手持开天斧,在混沌中劈开阴阳,定立四极。他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足以让星辰破碎,时空扭曲。而他们要做的,竟是在这样的强者眼皮子底下,将盘古大圣的真灵送入对方开辟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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