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心智比一般人坚定。他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时很难过，可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垮的。
从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就怀疑这件事，只是当时时局动荡，国家蒙难，他虽然怀疑李家和只这件事有关，却没有时间细查，只能借用老高的实力快速搬到李家，就投身到抗日救国的战场上。
直到近些年，才有时间去追查这件事，只是时间久远，花费了不少时间才逐渐将这件事查清楚。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和自己大哥有关系。
因为秦泽兄长的事，他们两兄弟闹得很不愉快，可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
或许有些人的心，就是捂不热的。
秦达当年就该为自己犯的错误负责，他让秦泽兄长为他顶嘴，现在，他会让他求死不能，好好赎自己的罪。
*
第二天吃早点的时候，顾染刚进屋就看到自家外公已经坐在桌子上了。
秦至正在看报纸，听到门口有动静，瞥了一眼愣在门口的孙女，又将视线移回报纸上，像是没事人一样开口道：“怎呢，这么久不见，连外公都不认识了，还不快过来吃饭。”
顾染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快步走到秦至身边坐下，陪着他聊了几句，才接过沈文清递过来的稀饭，和大家一起开始吃早饭。
吃完早饭，秦至看着乖巧坐在自己身旁的孙女，眉眼慈爱的说道：“染染，等你生产完之后，我们一家人去看看你外曾祖母吧。”
顾染抬头笑着看着看向自己外公，豪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外公既然知道自己怀孕，说明已经提前和姨母伯父说过这件事，从他们口里得知的，所以才会这样问自己。
顾染当然不会拒绝老人家的这个心愿。
秦至神色复杂的笑着点点头，没在言语。
当年母亲一直盼着他娶妻生子，想着趁身子还健朗，还能再陪孩子几年。
没想到命运无常，不要说母亲，就连他自己也没能见到女儿一面。
现在带着孙女去见她老人家，也算是圆了她当时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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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工后吃完饭不久，刘彪突然带着徐盼儿上门来了。
沈父下午还要去上工，沈母和秦至昨晚都没有休息好，这会三人都在补觉，于是四人去了新房的客厅里。
徐盼儿和刘彪两人担心的看了顾染和沈文清一眼，刘彪忍不住先开口问道：“老大，你们家没事吧？要是有事，你尽管开口，能帮的兄弟一定不会推脱。”
昨天警车来沈家门口抓走了个人，刘彪听到消息时本来想上门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可又想着要是真有事沈文清不会不开口，而且听说这是涉及顾染外公，毕竟是长辈的私事，他不好打听。说不定这会沈家那会正忙着，也就没有上门添乱。
可今早他见沈家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去上工，实在有些担心，就和徐盼儿一起过来看看，她也担心顾染。
沈文清笑着朝他肩膀轻轻锤了一下，说道：“没事了，只是这是外公的私事，我们不好说。不过事情基本都解决了，你也不用担心。”
顾染朝着担心看向自己的许盼儿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两人闻言松了口气。
徐盼儿接着问道：“那你这个星期还去县里吗？”
顾染前个星期没去县里，但她在家养胎没出过门，村里人基本不知道。
这事顾染也还没和徐盼儿说。
听说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告诉别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容易惊动胎神。
沈家除了一家人知道，就没将这件事往外说。
听到徐盼儿这么问，顾染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笑了下去，“外公最近心情不好，我在家里陪陪他。”
徐盼儿认同的点点头，说起了其他事，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说了一会，顾染突然想起来前个星期刘翠来闹的事情，关心的问了一句。
徐盼儿和刘彪两人听到顾染问的话后，脸上五官都快皱道一起了。
徐盼儿忍不住率先吐槽道：“她应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和彪子订婚那天已经丢了那么大的脸，她第二天竟然又来吴家纠缠彪子，后来是大队长叫来刘书记和她爸妈将她带了回去，前天听说她爸为了80块钱，把她嫁给了隔壁村一个40多岁的老鳏夫，当晚连夜送过去的。”
说道后来，徐盼儿都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了。
顾染闻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顾染并不同情，也不关心。
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或早或晚。
徐盼儿和刘彪两人见顾染和沈文清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考虑到一会还要上工，他们俩坐了一会就走了。
沈文清送俩人出去回来后，坐到顾染身旁问道：“要不要去睡一会？”
顾染摇摇头，将头靠在沈文清肩上。这会已经快一点了，沈文清四点多就要去城里，顾染有些舍不得他，这样安静的待会也挺好的。
沈文清摸了摸顾染的头，垂眸想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染染，厂里给了我一个去市里学习的名额，要去三个月。”
顾染坐了起来，看向沈文清。
沈文清抬手帮她将脸颊边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才接着说道：“市钢铁厂给了我们厂三个去市里学习得机会，三个月后会考核留下一个人在市里，徐秘书向厂长推荐了我。”
顾染瞬间跑偏思路问道：“这个徐秘书怎么对你这么好？”
“因为外公的顾染，厂长很照顾我，让我帮着徐秘书一起处理了很多事情，徐秘书因该是产生了危机感，推荐我过去，既卖给我一个人情，又帮他争取时间巩固他的位置。”
黄秘书也才调来县钢铁厂不久，这件事顾染也知道。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那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去交接工作，可能星期三就要出发了。”
顾染皱着鼻头靠回沈文清肩上，低声提醒道：“那你记得拿市里房子的钥匙去，这么远，这三个月肯定回不来了。”
“嗯。”沈文清轻声应道。
他抬起手轻轻放到顾染颊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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