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小大力士，可唐伯不给他举东西，不晓得能不能扛鼎。
“他年纪尚小，骨头软，平时主要练些开筋和强身的基本功。”
妇人不让娃娃举东西，说把娃娃压成罗圈腿矮子……明熙开筋也是，严禁兰蝶用力去压迫，还是健康成长为重。
“奶奶，云骁会踢腿会射箭！长大了就都会！”
王氏听了满意得直笑，秦修远没反驳，大大小小的沙包都换了多少个，手脚练得他的师傅直叫好，射箭还不错。
长大了都会——妇人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不能打击，万一呢。就算只随他或妇人一丝半点，娃娃都不会是孬种。
王氏提出来想看，秦云骁开肩压腿热热身，嘴里“嗬嗬嗬”一套连环十八踢将院子边上的一棵径长两指的树踹得半黄的树叶簌簌下。
秦修远脑阔疼，举高小四能伸手摘到的叶子的树——唯二中的一棵被她的好大哥踹光了，要知道别处的树在院边，为防宵小，低矮的枝桠早早砍得光秃秃。
看到儿子沉浸于亲奶奶的震惊中欲要继续施展嚯嚯仅存的那一棵树，秦修远连忙阻止，“云骁，好了。”
秦云骁志满意得，伸伸腿弯弯腰活动两下又挤在亲爹的右腿上坐着，一双有劲的长腿一晃一晃。“爹，怎么样！”
一脚踹翻明熙，十几脚踹飞小四的一树叶子，更往早，在娘胎里踹得妇人嗷嗷抱肚尖叫大哭，他能说什么，为人父者知父难，对着娃娃有话不能直接说。
话在嘴里转了几圈，还是换了词，“骁便是骁勇之意。我儿自是骁勇无比，直上云霄。”
“明熙便是一路有光亮一生有智慧，吉祥兴旺！”
秦修远大喜，“对！”看看乖明熙，真是随小妇人一般聪慧，记忆力强。
“爹！为什么妹妹名里的句子比我的长！”
秦修远：儿子，你老爹心里的叹息更长。
将一对娃娃赶回去睡觉，秦修远让唐伯也回去歇着——府里府外共六百吃饭喝水轮值完全分批的精英府兵，安全感足足。
望舒曾啧啧：飞进来的苍蝇都不一定还有六条腿。
月光很亮很圆，秦修远心目中的圆满之夜，感觉因人而异，王氏觉得开心归开心，心里始终空落落。
十一不开心是必然的，回不去的遥城，融不进的长安。
“远儿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
明亮的月光洒下来，王氏抬着脸微微看向大儿子，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如今据有中原，贯通南北，即使内心深处还有更为宏大的计划，但基于种种现实的实际情况，觉得就此安定休养生息亦不坏，“就看别人安不安分了。”
王氏松了口气，自己的儿子实在光芒太盛，逢战必胜，说书人将他编成个千古一遇一统天下的将帅奇才，哗众取宠也罢，一统天下听着让人不寒而栗，你死我活，总要死很多人。
正房。替人吸干柔发的小青屈身行礼，放下帕子便退出去，望舒斜躺着翘着二郎腿，头歪着，见晚饭起嘴巴都笑成向日葵的男人此刻有点寡然萧瑟，默默捂着帕子自己擦发。
男人很快冲澡换衣洗漱完毕，接过打扇吹发的扇子慢慢替人摇着。
“母亲问我战事计划。”
望舒翘在一侧扶手上的小腿一晃一晃。
“我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小腿停了停，一嘴圆圆：“哦。”
又接着晃。
大手穿透并无多少湿意的软发，快速编辫，口气一转满怀期待：“乖乖。”
屋内拔步床前是白日铺上崭新的长宽半丈有余的羊毛皮拼接纯白色地毯。
触之柔软舒适。
仅着红色吊带紧身曳地绸衣的妇人被男人牵着赤脚走入地毯时，脚底真舒服啊。
可惜遇人不淑，望舒懒得想明日洗这毯子的人能多无语。
食色性也。
妇人追求食，男人追求色，一会夫唱妇随一会夫唱妇随，食色性也，色食性也。
第二天秦修远醒得很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男人搞卫生——无与伦比的一个美好夜晚，总有许多收尾工作。
幸好，昨晚花样……咳咳很不专一，唯有地点很专一，收尾工作不在乎清洗地毯。
梦里时不时就有瀑布哗哗流水声，强挣着徒步一整天的双腿机械得往着水声处走，她要渴死了，累死了，坚持不住了——该死，水声小了很多，很快听不见了。
算了，她仰面躺倒休息，能醒了指不定男人找过来了。——不知为何会有这个想法，什么男人？
又有哗哗的水声，还很近，望舒舔舔干巴掉的双唇，水声吵着一个累得要渴死的人无法昏迷！
水声又慢慢小去。
如此反复几次，她大怒，岂有此理，死就死，没见过死之前还要反复熬鹰！气得她用力一捶地，准备拼了！
“咚！”轻轻一声捶到床榻的声音。
挽着裤腿和袖口的男人侧身出来，果不其然是人醒了，头发睡得乱糟糟的，配合那副要咬人的神情，颇有点怒发冲冠的架势。
“醒了？”不对，这么气，“吵到你了？”
你说呢，望舒撑着坐起来，喉咙火辣辣，哦不，她全身就没一处舒坦的！
男人倒水远远喂她，身上水汽重，喝了两盏水，看人表情，连忙擦干身上水汽抱人小解……
清水抚洗，望舒看着一旁几乎用光了整个浴桶清水来洗的地毯——本身地毯就不小，吸水之后更重，又大半宿胡作非为，有得洗。
男人看出她眼里想法，倒是积极向上充满干劲，“我拧干就完事，不吵。你接着睡。”又问，“先吃点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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