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翻斗花园老居民楼。
“老关头，这么晚了，还下着大雨，你出门做什么？”
居民楼没有电梯，是个七楼的居民区，这种居民楼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产物，天井楼。
中间是空的，拿来透光，居民楼呈四方形，四条长走廊围绕天井，房间从走廊进入。
楼道间，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奇怪的问着自己邻居。
在楼梯上面，一个身形佝偻，骨瘦如柴的老头，正面无表情下楼。
见老关头没回自己话，大爷忍不住骂道：“你那对白眼狼儿子儿媳是不是又回来抢你的低保钱了？”
“丧良心的，你那一千多的低保都要拿去赌，要我说，你直接报警和他们断绝血缘关系，不然早晚会被他们害死！”
老关头充耳不闻，继续往楼下走去，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的僵硬和缓慢。
担心自己的老友出事，大爷劝道：“唉——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要去哪里？这大雨下的，你伞也不带一把，出去多危险啊！”
大爷伸出手去拉人，但他的手刚挨上去，就是扑了空。
“唉？”大爷眼睛一瞪，有些不敢置信。
随后他这才看见，走下去的老关头，并不是平稳走在地上，那双黑白鞋，只用着脚尖走路。
接着，他就见到正在往下走的老关头，一张阴厉的脸刹那间转过来。
……
……
“牛大爷啊，关大爷是身体长期营养不良走的，发臭的这么厉害，怕是最少走了两天了。”
407号房，几个民警从里面抬出一张担架，担架上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
站在走廊上面的牛大爷急了：“小黄同志，老关头肯定是被人杀的！昨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他还让我帮他找凶手！”
黄光看着面前的络腮胡牛大爷，苦笑道：“牛大爷，您别开玩笑了，人最少也得是前天没的，还怎么让你找凶手。”
牛大爷眼一瞪，颇有几分关公正相：“小黄同志！老头子一把年纪了！难道还故意逗你不成！老关头一定是被杀的！况且我昨天真见到他了！”
见牛大爷情绪激动，黄光赶紧宽慰：“好好好，牛大爷，您别激动，注意身体。”
最头疼的就是和老人讲法律，讲事理。
顿了下，黄光继续问道：“牛大爷，你说昨天死者让你给他找凶手，那你昨天怎么不报警？”
牛大爷脸色一红：“我吓昏了，今天才在医院醒过来。”
黄光嘴角抽了抽。
天空又开始下雨了。
这还有两天就到中元节，连下了三天的大雨，害得他的旅游假期成功提前结束。
还没来得及回警局复命，就被牛大爷打电话叫了过来。
牛大爷是他手下一个线人的爷爷，无意间认识下来。
他一个刑警，而且还正在休假的警员，自然没权力处理尸体，只能联系民警过来搬运。
但经过他一番查看，老关头家里，根本没有外人的痕迹，而且人是死在客厅沙发上的，一看就是自己走的，哪里和谋杀扯得上关系。
“真的小黄同志，昨天我就是下午在楼梯间碰到了老关头的鬼魂，他让我找凶手，但我……唉！越老越受不得刺激，真没用！”
牛大爷相当自责。
“黄警官，尸体我们这就送去殡仪馆，请问还有什么指示没有。”一个民警汇报道。
黄光笑道：“辛苦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吧。”
牛大爷说的这些话，根本不能当真，也没法达到立案条件，警方也不可能因为一面之词，说见到鬼，就给你去调查莫须有的事情。
这就是在戏耍警力啊。
见民警他们离开，牛大爷继续央求道：“小黄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要帮帮老关头，他怪可怜的，我怀疑是他那个不孝儿子对他做了什么！”
黄光叹气：“牛大爷，警方也不可能因为你这么说就去调查呀，事实摆在眼前，关大爷是自己走的……”
见牛大爷还要不依不挠，黄光无奈道：“这样吧牛大爷，这案子我私下自己调查怎么样？关大爷真是被谋杀的，我肯定不会放过凶手。”
“好。”牛大爷也知道这是黄光能给的最大的承诺了。
他自己也明白，说遇鬼这事，谁都不会相信，小黄同志没当他是老来疯都不错了。
“小黄同志，我再和你说说昨天我遇到老关头的情形吧，刚好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说罢，牛大爷就拉着黄光，非要演示一下昨天的情形，想要证明他说的都没有骗人。
没有办法，黄光也只能跟着牛大爷。
“昨天我正在上楼，在三楼和四楼的楼道，就碰到了老关头，当时我见到他身体僵硬，还低着脑袋，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
“问了几句后，他也没回我，我想拉他拉了个空，才见到他是踮起脚尖走路的。”
然后，牛大爷就站在昨天自己站的地方，让黄光站在老关头昨天回头的地方。
“然后他刷的一声，就回过头脸，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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