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其他小孩早就被魏包裹找到了,唯独不见张建设。
小孩们着急回家吃饭,于是聚在一起,在村子里一边走一边呼喊张建设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应答。有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有点害怕了,跑回家告诉了自己的父母:张建设不见了。
张建设父母一听这个消息,立马就慌了神。赶紧出来寻找,可是张建设平时常常出没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
两个小时后,天已经黑了,张建设父母在村派出所的帮助下,把整个村子都找了一遍,依然不见张建设。很快,全村人都帮忙出来寻找,还互相提供线索,但是确认没有可疑人士出现,也没人在村口看到张建设出村。
也就是说,张建设大概率还在村子里。
哭哭啼啼的张建设母亲在路过那个外地男人租住的新房子,那个外地男人也跑出来跟大家一起寻找。他似乎比别人都要焦急:“孩子怎么会不见了呢,再找找,小孩们不是说刚才在玩捉迷藏,说不定张建设躲到哪里睡着了!”
张建设妈妈含泪答应,在走到男人家门口存放杂物的夹缝时,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像是木头撞击移动的声音。她立马站住,锁定了声音的来源:那个奇怪的木柜。
她问外地男人:“这里面是什么?”中年男人一脸坦诚:“是个旧衣柜,隔壁村收的,还没来得及搬进屋。”
众人七手八脚把大木柜抬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没有小孩。还是张建设妈妈敏锐的捕捉到柜子里的异样,她指着柜子里挂着的两个像是干木头的东西问外地男人:“这是你放的吗?这是啥啊?”
中年男人也面露好奇:“不知道啊,看起来,像是干玉米棒子?”
张建设妈妈心里有些疑惑,这一点张建设遗传了她。她总觉得干玉米棒子这个说法不靠谱,这个东西没有玉米的纹路,而且形状是弯的,尺寸也比玉米要大不少,足足有成人手臂那么长。
可她没心思再看这个柜子,继续开始寻找。搜寻持续了一夜,可是,张建设就再也没出现过。
张建设家人如何悲伤暂且不表,这件事在七连村就像一颗石头坠入小溪,掀起层层涟漪,大家纷纷猜测,张建设能跑到哪里去呢?
可不论如何,大多数人的日子也依然像以前那样过。
直到这天。
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中的张建设父母正在家中沉睡,过去的半个月时间里,他们已经倾尽所能寻找失踪的儿子。但在那个年代,没监控,刑侦手段落后,加上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上哪去找啊?
有人来敲响了张建设父母家的门,咚咚咚。父亲从炕上爬起来,神情恍惚的穿上布鞋准备去开门。在去开门的路上,他瞥见地上还有一小麻袋白米。
那是半个月前,外地人来村里那天送的,许多村民都收到了这些粮油。张建设在同一天失踪,那之后自己的老婆不知为什么,就不许自己吃这些米面。问她为什么,却也说不出个理由。
门开了,门口站着的是魏包裹的父亲:“老张,你跟嫂子也别整天在家蹲着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诶,村头来了个戏班子,走,去看看啊?”
那年代人民的精神生活都极为匮乏,现在村里头来了戏班子,这可是件稀罕事。搁在平常,也够让七连村的老老少少兴奋好一阵子。
更别说张建设丢了之后,整个村子都像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布,压得人喘不过气。今儿这戏班子一来,那点稀薄的空气像是被猛地搅动了一下。
张建设的爹娘是被魏包裹他爹硬拽出来的。俩人眼睛红肿,走路都发飘,半个多月熬下来,人瘦脱了相。魏包裹他爹看着心酸,嘴上劝着:“老张,嫂子,老闷在屋里不是个事儿,出去透透气,看看热闹,兴许……兴许能缓缓神。”
话是这么说,谁心里都明白,张建设失踪,那口堵在夫妻二人嗓子眼的气,哪是看场戏就能顺下去的。
村口那片晒谷场,平日里晒苞米、打麦子的空地,此刻挤满了人。比那天外地人发米面时还多,人挨着人,嗡嗡的说话声混着小孩的尖叫,吵得人脑仁疼。
老人们搬着小马扎坐在前头,后头站着的挤挤挨挨,踮着脚往前看。戏台子搭得简单,几块厚木板子拼的台面,后头扯了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当幕布。几个穿着花花绿绿戏服的人影在幕布后头晃荡。
张建设爹娘被魏包裹他爹护着,勉强挤到个靠前的位置,能看清台子。魏包裹也挤在他爹腿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包冰糖。
这糖他宝贝得很,那天外地人给的,他一直省着吃,隔几天才舍得舔一小块,纸包都磨得起毛了。他今天特意带出来,是想在热闹的时候吃,感觉糖会更甜。
锣鼓点子“锵锵锵”地敲起来,震得人耳朵发麻。幕布一掀,出来四个小个子。穿着大红大绿、金线绣花的短打衣裳,脸上戴着木头刻的面具,涂得五颜六色,咧着嘴笑,看着喜庆,可那笑容刻在木头上,僵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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