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生、桥生……”
“嗯……”
“桥生、桥生……”
“嗯……”
耳边有个女声在叫，张桥眼睛开个缝，光线刺眼又闭上。车大灯？警车来了？想到这儿，再次睁开眼。眼前墙壁雪白，日灯光亮敞，还有一张典雅端庄的美人脸，不是绣姑是谁？
“我的天啊，你总算醒了！”绣姑哽咽叫，大眼睛亮晶晶。
张桥僵硬地笑，伸手想摸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到半空落往床边小手上，紧紧握住说：“暖和的，我以为做梦呢！咦……医院病房？绣姑，我睡着多久了？”坐起探头左右望。双人病房，另一个床位空的。
“两小时有了。”绣姑扭脸擦眼泪，“刚吊完两瓶点滴。斯民讲，警察没到你就睡着，给你清理包扎也不醒。我们以为你昏迷了呢，医生说不是。说你太疲倦，身体又虚弱，所以睡的特别沉。”
张桥这才感觉头上像戴帽子。望了望包扎绷带的双腕，他想起一件事，紧张问道：“我奶奶知道了吗？”
“没联系上她。”绣姑端来一个保温杯，“来，喝点鸡汤……她在苏洲的房间电话，打几次没人接听，估计玩去了。现在应该回来了，要不要打？”
“不！”张桥大叫。喝下半杯热鸡汤，如释重负。
绣姑坐上床沿，用筷子夹一只饺子，塞进他嘴巴，嗔道：“就知道你怕她担心。”
享受几个饺子的喂食，张桥抱歉说：“今天吓坏了吧？怨我。”绣姑又给他递鸡汤，悠悠说：“唉，那时要不要交赎金，我脑子一片空白。想请示你奶.奶做主的，又联系不上。绑匪给的时间紧，小曾非要我拍板，我只好擅自做主。小曾送完赎金，约定时间没接到释放你的电话。我真吓坏了，老是想，万一你……那两小时，我不知道怎么过的。直到警方来电……”说着，后怕的颤抖，眼泪又充满眼眶。
委屈大美人了，入职才一天啊！
张桥放下鸡汤，紧握那只颤抖的小手。小手主人的脸蛋挨近，在肩头找到依靠，身体偎了过来。张桥手肘搭上一团温软，闻着好闻的女人香，很是舒坦。偷偷瞥一眼手肘搭的部位，心跳加速。小臂不由自主横到另一团温软上，大灰狼蠢蠢欲动了。他轻咳一声，无趣地问：“绑匪怎么证明我在他们手里？”
绣姑的脸蛋从他肩头扬起说：“绑匪第一个电话，叫去你房间，还讲明房间钥匙放哪儿。打你房间电话没人接，我和小曾赶紧过去。找到钥匙开门，房间里你的行李和值钱东西都不见了。我们基本相信，绑匪恰好打房间电话。这一次是索要赎金，指定时间地点交付。”
绑架勒索，让人质与家属通话，或者出示照片什么的。有此提前，才有赎金、放人交易。
张桥压制大灰狼，手臂仍与温软接触。不看近在咫尺，花瓣似的红唇，低头叹息说：“唉，绑匪认识你们，估计看着你们进国际饭店。”
绣姑的亲昵依偎，是小女人无助，寻求亲情慰籍的表现，不容亵渎。张桥活两辈子了，区分的清楚。奈何刚刚死里逃生，对异性的非亲情慰籍有强烈需求。而且，青春期身体异常敏感。温玉在怀，很是考验定力。
“是啊，只许我和小曾知道，禁止报警。否则，拿你怎么怎么样。听斯民讲，我才知道有个街坊是绑匪。”
绣姑说话间坐开了，小手还在握。张桥已压下大灰狼，问道：“斯民呢，他也伤了，怎么没见他在这里？”
“他包扎好了，协助警方调查。”绣姑又夹饺子喂食，“再吃点，我知道你特能吃。”
徐斯民是关键人物，既是目击者也是受害者。从头到尾经历，又认识吴老扁，的确有许多细节需要他印证。
回想菩萨心肠的银行小子，张桥咀嚼饺子，好气又好笑，还有深深的感激。
见表侄儿神情古怪，绣姑调笑说：“斯民是不错的大舅子人选哦！”
“大舅子？”张桥没听明白。待反应过来，理解背后的含意，呛的大咳。
绣姑拍他后背说：“慢点，还有。”
“张生，看到你没事太好了！”
这时，曾健达推开病房门，激动地步入。
绣姑从张桥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自然地捋一把刘海。从床头站起，坐到边上椅子。
送赎金的人，也要协助警方办案。曾健达和老板握手，问候几句，坐床尾说：“结束了，找到绑匪的窝点。剩下那家伙也是个保卫，很凶悍。身上有伤还开枪拒捕，打伤一名警察，最后被当场击毙。哦，我们的赎金找回来了，一百万原封不动。”
“唉！”绣姑叹息，眼神复杂地看张桥。
善良的人，讲究死者为大，死的是坏人，也心多恻隐。张桥沉默以对，他不可能表示同情。难道要说，我炫富我有罪，间接害死一个王八蛋。见曾健达点烟抽，伸手说：“给我一支。”
绣姑想阻拦，前倾身子又坐直。
“不该是这样子的。唉，那个徐斯民，早不经过晚不经过，怎么偏偏那时候经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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