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与薇菈记忆不同，你倒是一名合格的君王。”
江苟铭颇为感慨。
魔君一人扛起了魔元大陆所有。
不是不想找人分担，而是其选择的道路，注定让魔族充满偏见，很难出现那种意志坚定到不受任何诱惑，始终如一之人。
他不需要将真相告知自己，因为他相信景楼的眼光。
如若自己将他杀死，即使被迫，也定会负起责任，接下整合两陆的重任。
好险……
差点就走上徐长生预言中那条路了。
江苟铭暗自庆幸。
他也有成仙欲念，但却和徐长生一样，不希望重启仙路。
毕竟谁也不希望头顶站着一个绝对强者。
那不会使人心安，只会令人心慌。
想必万年前那些成仙的圣贤后来杳无音信，也是深知这点，前往域外了吧？
“呵呵……”
魔君又是自嘲一笑，再合格还不是无法阻止魔族灭亡，他又叹了口气道，
“唉，本来一切尚不至于演变至此，可近日魔道意志不知受到何种刺激，忽然加速了衰弱。否则凭借寡人指挥魔域各处战场回收的魔道之力，完全能够将化道损失对冲，让魔元大陆无休止维持下去。”
有一点，魔君不曾向任何人提及。
那就是魔元大陆其实早在一千年前就已出现了衰弱自毁征兆，只不过他与魔界之源融合，用自己的意志影响了魔道意志，从而减缓了这种趋势。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从中作梗，魔道意志才十分想将他“踢”出去。
否则江苟铭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轻易将他抽离。
“近几日受到刺激？不知具体是哪一日？”
捕捉到关键字，江苟铭心底没由来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直至魔君道出具体日子，得知恰好是自己渡劫那日，江苟铭脸上的表情差点就没绷住。
“怎么，你有头绪？”
“没有。”
江苟铭强装镇定，直视魔君的眼瞳。
同时暗自思忖。
兴许不是他一人之锅？
毕竟当时仙蜕加上他的非魔道之力刺激了魔道许久，魔道意志误以为自己已经虚弱到连两个修为明显不高的入侵物种都解决不了，于是决意加速自毁，不是也很有可能吗？
嗯，定是如此。
“是吗？”
魔君扭头狐疑看了他两眼，片刻之后，又扭了回去。
也不知信了没信。
当然，也可能是觉得事到如今信与不信没有任何意义，他自己就是最接近魔道意志的存在，连他都束手无策，一个才来魔元大陆没多久的预七品人族，能有什么办法？
事实上江苟铭的确没有办法。
似乎因为他多次反向操作，风险评估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
最离谱的是代替魔君化道风险是1星，而找魔君询问解除灵魂纠缠之法则是9星。
呵呵，系统这是觉得自己逢9星必选么？
“魔道意志可以对话么？”江苟铭沉吟片刻问道。
魔君微微晃动脑袋：“魔道意志虽有灵性，但却不曾展现过灵智，否则寡人何须通过化道来影响它？”
魔君交流时总喜欢把魔道意志拟人化，但不代表他认为魔道意志可以交流。
魔道意志只是一种自然规律的象征。
好比树木皆有灵，听到优美琴音甚至能够生长得更好，你能说它有思维，能够交流么？
不能对话，但却能够受到影响么……
“我要如何才能再进入之前那种状态？”江苟铭又问。
“你是指窥伺魔界之源、与魔道意志融合的状态？”
“是吧。”
“你若能伸手触碰到它，便能再次进入那种状态，寡人这数千年便是以此来知天下事的……我得提醒你一句，你非魔灵，接触太久，意识将遭受魔道意志同化，永远迷失其中。
若要尝试，切莫待得太久。”
见江苟铭不受阻碍来到鸿蒙气团旁边，伸出手掌，魔君忍不住提醒道。
他已是猜到了江苟铭的意图。
“放心，我有分寸……”
江苟铭忽然停下动作，回首望了魔君一眼，
“是了，差点忘问了，你之前说你信任景楼，可我若是来君都后第一时间没去救他，而是到此地确认你是否受困，你当如何？”
“哈哈哈哈……咳咳咳……”
魔君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又是剧烈咳嗽起来。
待咳嗽平息，他强忍着难受，目光锐利，与江苟铭对视：“那寡人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呵，就凭你这状态，还是歇着吧。”
江苟铭耸耸肩，这才放心把手探进去。
刹那间，五感远去。
他的意识随之飘远，游荡天边。
魔君望向江苟铭陷在鸿蒙气团中僵硬的身躯，神色无比复杂。
江苟铭虽然坏了他的大计，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毕竟对方到底是救了他，且是真心相助魔族。
或许，这便是人族常言的天命既定？
一切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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